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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风沙漫漫。
当荆轲再次回首的时候,太子丹,高渐离等一行白衣人已渐渐化为了一个个白点。他望了一眼身边秦舞阳,手起处,“啪”的一声脆响,长鞭挥击在马臀上,两匹骏马齐声长嘶,撒蹄疾奔,在大道上卷起一阵烟尘,而这道烟尘的目标只有一个——秦都咸阳。
秦,咸阳宫。
“大王,燕王诚怖大王之威,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蒙嘉不愧为秦王面前数一数二的宠臣,区区数言,便把秦王的心打动了。
嬴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燕国遣使而来,并携来燕国督亢之地图,逆将樊于期之项上人头,足见其归顺之诚意……”
“依爱卿之意,寡人是否应该设九宾,迎接其使者,以示本王之诚?”嬴政打断了蒙嘉的话头。
“臣下之意正是如此,大王英明果断,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当秦舞阳把秦王要求亲自接见燕国使者的消息告诉荆轲的时候,荆轲只是微微地一笑:“很少有人抵挡得住一千镒黄金的诱惑,蒙嘉也是。”
……
离去咸阳宫接见秦王只有半个时辰了。
由于荆轲不喜欢开窗,所以虽然他们住的是客栈采光最好的上房,大白天却点着一盏油灯,一团火焰在油灯上方飘忽不定……
荆轲默默地坐在桌前,看着秦舞阳在房内踱来踱去——看得出,他很紧张。
“一个十三岁就杀过人的人并不能证明他长大是一个勇敢的刺客。”荆轲这样想着,甚至觉得有一点好笑。
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却也有一点烦躁……
不!
他虽然可以冠冕堂皇地把之归结为看着秦舞阳走来走去而心烦意乱,然而他似乎能感受到心底最深处正在一丝丝,一分分增加的一种情绪。他知道,这种情绪一旦超过某一临界状态,他将会——崩溃。没错,他无法回避这种情绪:恐惧!
如果杀了秦王,他还有一点点的可能趁乱而遁;如果失败,他无疑会被乱刀分尸。
如果杀了秦王,他会以一个成功刺客的身份名垂青史;如果失败,他必然会成为历史的笑柄。
如果杀了秦王,他将拯救整个燕国,也能报答太子丹的知遇之恩;如果失败,燕国肯定会因惹怒秦国而国破人亡。
如果……
“舞阳!”荆轲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
秦舞阳戛然止步,惊愕地望着荆轲。
寂静。
“哦…… 去把东西准备一下。”荆轲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和了语气,对秦舞阳挥了挥手。
秦舞阳应诺进了里屋。
荆轲摊开手掌,发现掌心全是汗——他知道,必须设法镇定一下自己。
“伙计!”他喊道,“拿酒来!”
一个年轻的伙计托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有些惊异地望着这位自打住进客店后从没要过酒的客人。
“这是什么酒?”荆轲指了指酒壶。
“客官,这可是本店自制的上等佳酿,号称”咸阳第一醇“,入口醇美,爽人心脾,就是……这后劲大了点,不过喝完后睡上一觉,更觉得精神大爽。客官,我们的酒说起来,那可是……。”
荆轲挥了挥手,正说得眉飞色舞的伙计知趣地退了出去。
荆轲虽然嗜酒,但自从跨进咸阳城门那天起,便滴酒不沾——贪杯误事,他很清楚。然而,现在他不得不喝一点酒,他知道如果他没有一些酒压惊的话,他甚至会拿不动地图中的那把匕首……
三个空杯被一一注满了酒。
果然是好酒,晶莹剔透,却又微呈琥珀色,酒香扑鼻,一看便知道是那种酒性极烈,却又是极上等的美酒。一个酒壶,三个酒杯,呈一字排在桌子上,烛光摇曳中,杯面泛出一层又一层神秘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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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酒
当秦舞阳里屋出来的时候,发觉桌上有三个空空如也的酒杯,再看荆轲,紧绷着的脸上竟然奇怪地泛着一些红光。
“走!”荆轲的喘息似乎有一点粗重,几乎是低吼了一声……
“召燕国使者——”
“召燕国使者——”
“召燕国使者——”
秦舞阳差点跟不上荆轲的步伐,印象中,他似乎只有在燕国与高渐离他们在一起畅饮时,才看到过荆轲有那样的神情。秦舞阳明显觉得自己的腿肚子在发颤,他瞥了一眼荆轲,发现他除了紧绷着脸以外,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不愧为天下第一刺客!”他暗想。
燕国的督亢地图对秦王来说早已是梦寐以求之物,他甚至没有理会身边这位为他拉开地图的燕国使者散发出的隐隐酒气,如获至宝般地看着渐渐展露出来的燕国地图……
荆轲觉得他的心跳明显加速了,他的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藏在地图中的匕首柄,他正在等待时机,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地图渐渐地,渐渐地展开,“快了,快了……”荆轲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他觉得离成功不远了……
“快了,快了……是时候了!??”不知道是酒力发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荆轲感到一阵兴奋,同时也是一阵晕眩——他出手了!
一道寒光闪过!
“哧”的一声。
荆轲的心沉了下去——凭他的直觉,他知道这一击没有得手。
当一柄匕首忽然从地图中出现,并划破自己衣襟的时候,秦王脑子中一片空白——他闻到了一阵剧烈的腥臭——他知道这是把剧毒的匕首秦王一跃而起,绕柱急走。
荆轲几乎同时跃起,环柱急追。
殿下的大臣们全愣住了,他们除了立刻按住秦舞阳之外,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王左右逃窜——秦王规定,任何人不准带兵器上大殿。
“大王!拔剑!快拔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秦王自己佩着一把剑。
嬴政猛然醒悟,立即伸手拔剑。
然而荆轲是不可能给他机会的,秦王发现,他拔出剑来的代价将是被荆轲刺中手臂——而这和被刺中心脏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荆轲知道他赢了,十步之内,他自信肯定能击杀秦王。然而,当一个黑黑的物件击中他面额的时候,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一个秦王的御医,情急之下用药囊击中了荆轲。
当荆轲回过神来,再次寻找秦王的时候,却一跤跌倒在地。这时
他才感到自己的左大腿一阵巨痛——他看见秦王手中拿着一把剑,剑刃上滴着自己的血。
荆轲闻到了死亡的气味。
秦王长吁了一口气,然而他却发现荆轲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秦王意念急闪——一道冷光。
“叮”的一声。
荆轲看到自己掷出的匕首钉在了铜柱上。
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当秦王有些丧心病狂地用剑砍着自己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
“噗——”荆轲喷出一口鲜血,喃喃地道:“好酒……”
……
秦王整了整衣冠,看到荆轲的尸体被众人拖出去的时候,惊惧之情才稍稍减退了一些。
“来人,御医夏无且护驾有功,重赏黄金二百镒!”
随后,惊魂未定的大臣们看到他们的大王咬牙切齿地吐出了几个字:“速诏大将军王翦,命他全力攻燕!??”
当秦国的铁骑突破燕国的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太子丹感到了后悔:“如果派遣的不是荆轲的话……”
“后五年,秦卒灭燕。”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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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酒
当一杯酒下肚的时候,荆轲觉得自己恐惧的心情已有所缓解,于是他又毫不犹豫地喝干了第二杯——他抿了抿嘴唇,仔细回味了一下酒味……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出奇地平静,就好比一块滚烫的铁板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在一团气雾之后,留下的是沁人心脾的阴凉。于是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杯具,静静地等待着秦舞阳从里屋出来。
从客栈到秦咸阳宫并没有花去很长时间,荆轲走在通往大殿的路上,觉得自己的平静和身后秦舞阳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握了握手中的地图,继续平静地向前走去。
“燕督亢之地图何在?”秦王果然对这份地图期盼已久。
“大王,地图在此,臣愿意将其中不明之处一一说于大王知晓。”荆轲语气平静,缓缓走上前去。
一份绘制精细的地图在荆轲手中渐渐呈现在秦王面前,荆轲看着秦王那甚至有些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地图时,他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事实上,这份地图等于把燕国的各个山川险要统统呈现在秦国面前,今后秦国灭燕无疑将易如反掌——所以秦王的心情是万分激动的,甚至当他看到一柄匕首已没柄插在自己胸膛的时候,他的心情仍是激
动的。然而,显然这种激动之情不能持续多久了,秦王觉得自己全身麻痹,呼吸困难,他看到一张平静的脸仍平静地面对着自己,秦王记起这张脸是那个燕国使者的脸,他不是要告诉我地图的事吗?怎么……
一阵天昏地暗,秦王什么也不知道了……
荆轲平静地看着殿下那群刹那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乱成一团的大臣们,看着那些从殿外召进蜂拥向自己扑来的盔甲武士们,目光扫处,嘴角却抽动了一下:他看到秦舞阳浑身是血,身中十几处长矛
却仍死死卡住一个武士的脖子。“是一条好汉!”他这样想着,默默走向秦王的尸体,默默地拔出匕首,“多亏喝了一些酒。”荆轲似乎在自言自语,把匕首轻轻插入了自己的小腹……
秦王被刺身亡这件事被严密地封锁了。在这件大事的处理过程中,一个叫李斯的廷尉起了相当关键的作用,作为秦王生前最主要的谋士,封锁消息,宣布秦王突患疾病,卧床不起,七天后宣布秦王不治驾崩,
另立幼君并自任丞相辅政,一系列手段一气呵成,并动用军队平息了一系列国内或大或小的骚动,秦王虽然驾崩,但秦国的实力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削弱。事实上,自商鞅变法以来所累积起来的富强,正如一部已经发动并正常运作的巨大机器,是不可能立即停止的。李斯很清楚,一个统治者的存在有无,很难使秦国立即由强转弱,由盛及衰。
可是太子丹却没有理解这一点,当他正怀着愉悦的心情祭奠着他的“荆卿”的时候,一纸密文已传达到了秦国大将军王翦的帐中,是丞相李斯的亲笔手迹,只有四个字:“全力伐燕”
太子丹尽率燕国精锐之师在辽东与秦国主力展开血战,然而当他在阵前看到如此强大的秦国军队时,不得不意识到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后五年,秦卒灭燕。”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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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
荆轲慢慢地举起酒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酒杯放到了唇边——他感到一线冰泉顺着他的咽喉注入了他的体内,浑浊的脑海霎时变得清晰起来,这杯美酒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笼罩在山谷中的层层迷雾。荆轲放下了酒杯,对刚从里屋出来的秦舞阳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秦舞阳的心情如同马车一般上下起伏,他甚至想到过跳车逃跑。可每当他转首去看荆轲,却会莫名地增添不少勇气——因为他看到荆轲的脸庞总是挂着一丝微笑,仿佛现在是去参加高渐离他们的酒宴,而不是冒被五马分尸的危险去刺杀战国七雄中最为强大的秦国的国君。
“世上竟会有如此可怕的刺客……”秦舞阳感到自惭形秽。……
事实上,对于樊于期的人头,秦王并不感到有多大的兴趣,他知道早晚会有人拿着他的首级来见自己。而这份督亢之地图,却是他屡求不得之物,它关系到自己不久后一统中原的计划……。
秦王不能不说是很谨慎的,尽管蒙嘉在自己面前把燕国说成如同一个卑躬屈膝的小国一般,但他仍不相信堂堂战国七雄之一会那么快便诚心诚意地投降——秦王在看地图的同时,一直在注意着面前这个为自己拉开地图的燕国使者,若不是他说地图中有几个不明之处需要讲解,他绝不会让一个陌生人靠自己那么近的。然而秦王还是低估了对手,他甚至没有看到对方是如何动作的,就发现自己面前的人消失了——脖子一凉,一柄匕首紧贴着肉架在了上面。一股强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毫无疑问,这是把剧毒的匕首。
廷下一阵大乱。
“诸位请不要轻举妄动。”几个大臣慌忙从殿下招来武士,却听到那个燕国使者吐出了这一句话,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听……听他的……不……不许乱动……”自己大王的话毕竟管用得多,嘈杂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你想怎样?”秦王毕竟为一国之君,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却没有惊慌失措。
然而荆轲比他更要冷静。
“很简单,”他的嘴角竟然仍挂着一丝微笑,自信的微笑,“我要你当着你这些大臣和卫士们的面,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指天盟誓。”
“哼,永不伐燕?”秦王的脸抽了一下。
“正是!”荆轲微笑。
沉默。
“好!我答应你!”秦王终于开口,“苍天在上,我秦王嬴政今后若是再有攻伐燕国,便叫寡人死无葬身之地,大秦之万代基业,顷刻而亡!”
群臣哗然。
“另外,保证我们二人安全离开这里。”当秦舞阳听到荆轲的这句话时,不禁松了口气。
“好,我答应。”秦王咬了咬牙。
“好!”荆轲微笑,“君无戏言!”他轻轻松开了秦王,转首向秦舞阳使了一个眼色,昂首阔步地向大殿门口走去。
一个浅浅的微笑仍然挂在荆轲的嘴角,秦舞阳觉得自己也想笑,事实上他也笑了出来:他确实没有想到荆轲会把这么一件棘手的事处理得如此完美。他忍不住回头望了秦王一眼——刹那间,秦舞阳的笑容凝固了:他看到秦王也笑了,是微笑。然而这种微笑和荆轲的微笑却是有着天壤之别——是一种冷笑,残酷的冷笑。秦舞阳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升到了头顶。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荆轲已被至少数十名的甲士团团围住,同样的数十柄长矛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在荆轲的观念里,作为一个堂堂大国的君主,对自己刚刚当众许下的承诺便立即食言,简直是一件荒谬绝伦的事情,是无异于将自己的威严当众践踏在自己的脚下的行为。
然而他和秦舞阳却确实被带上了沉重的链铐,等待他们的是绝对不可能低于“凌迟”的刑罚……荆轲不知道,他所信奉的“言出必行”只能作为衡量一个大丈夫的标准,一旦上升到国家之间生死存亡的高度时,一句所谓的承诺早已失去了它所应有的信用和含义。所谓“骑士风度”的春秋早已一去不复返,代而取之的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战国;嬴政也不是那如此看重自己一句承诺的齐桓公,而是一个有横扫六国之志的大秦国君。
荆轲现在在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轻轻地向秦舞阳说了一句:“对不起……”
秦舞阳被甲士簇拥着拖下大殿的时候,他看到荆轲仍然在笑,而这一次,秦舞阳能明显感受出这次的微笑大大有别于前面那些自信的微笑,而他同样也被感染了没,他也笑了起来。是的,两个人都笑了——惨然一笑……
秦王看着那两名刺客被拖下大殿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后目光扫向在殿下的群臣——目光及处,大臣们都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诸位爱卿以为,寡人这件事处理得如何?”秦王淡淡地问了一句。
“大王处惊不乱,英明果断,巧施妙计,诛杀逆贼,令臣下等敬佩万分。大王一统中原之大业,指日可待!”蒙嘉越阶而出,高声回答。
“大王英明果断,统一大业,指日可待!”群臣异口同声,巨大的回响在大殿的梁柱间久久回荡……
“齐桓公匕首触颈,愿退还鲁国全部失地;寡人遭此胁迫,誓灭大燕全国!”秦王的声音透过众人的齐响,穿越出大殿,不知是否传入荆轲的耳膜……
大将军王翦直到在阵前和燕太子丹率领的燕国精锐于辽东对峙的时候,还弄不明白秦王为何如此心急,放弃先攻打韩国的计划,而派轻骑连夜急行通知自己率军讨伐燕国。尽管如此,服从的本性使他的
目光逐渐变冷,令旗一挥,秦国的步兵方阵便先冲了出去,随后,骑兵方队如同洪水一般排山倒海地越过步兵,后发而先至,与燕国的精锐展开了血战。王翦很清楚,最多再有半个时辰,等待燕军的将是全线崩溃……
“后五年,秦卒灭燕。”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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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满满的酒
在嘴唇触及酒杯的那一刹那,荆轲停住了。
半晌,他放下了酒杯。
秦舞阳从里屋走了出来,惊异地看到荆轲望着桌上的三杯酒,似乎在出神。
事实上,荆轲在决定不喝酒的同时,也做出了一个有关他和秦舞阳命运的决定。
“走!”荆轲起身。
秦舞阳紧随其后,他恋恋不舍望了眼桌上三杯满满的酒,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它们了……
然而马车颠簸着行驶没多久,秦舞阳忽然发现他们竟然是在往去咸阳宫相反的方向行驶。
“我……我们这是去哪儿?”秦舞阳望着荆轲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问。
“太子给我们带来行贿的钱大概还有三四千镒,足够我们过完太平的下半辈子。”
荆轲只回答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出声。……
咸阳城远郊的农夫农妇们惊奇地发现来了两位新邻居,他们在山林里搭了一个屋子,他们有时候也种种地,砍砍柴,但更多是看到带着美酒,就着野味畅饮。一次一个和他们喝过酒的樵夫,说他们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好像说过自己是从燕国来的。可是,即便是在秦国因为燕国使者带着地图忽然消失,大举发兵攻打燕国的时候,大家也从没有见过他们为自己的祖国而担忧过,经过他们的小屋,闻到的仍然是扑鼻的酒味……。
只是有一天,城里传来的消息说,大将军王翦在辽东一举攻破了燕国太子丹率领的精兵的防守,燕王喜擒拿了太子丹,并将他的首级割下献给秦国请降。这一天,远在小屋数十步之遥,大家都能闻到浓浓的酒气,小屋中若隐若现地传出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歌声。然而更多的人说那不是唱歌,是在哭泣…………
七天之后的清晨,大家在那个小屋里发现了两具悬在梁上,已有一些腐烂的尸体……
“后五年,秦卒灭燕。”
——《史记》